「莓,妳忘記我,但是不重要。妳又記起我了。我相信妳可以的。妳的親人可以
度過哀傷的。如果不能,妳拿一輩子去償還也還不了的話。就內疚一輩子也無
妨。做錯事情,不被原諒是可能的,但是不該帶著恨。這對妳自己不公平對別人也是。妳 有權利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妳的高傲,我一直都覺得有原因,什麼原因不重要。在我看到妳還是憑藉著潛意識搭車到早餐店,並探險著的找到景觀餐廳。我覺得妳已經很努力了。」
風美,雖然對於林立的安慰很感謝,但是她知道,很多錯是難以彌補的。很多
過去,是未來無法在更改的。
她又再一次痛苦。
想不去想,想不參加任何聚會,想逃避一輩子。
「莓,相信記憶的消失有它的理由吧!相信自己是有感情的吧!如果說這次的錯
誤難以彌補,那也是這一生,不能更改的。接下來,就是面對。無論會是什
麼。妳都應該面對,難以承受了,記得,試著不要去恨。」
講到了恨,風美心裡的恨意又湧現。
「為什麼不能恨他們,是他們先無情的。」風美帶著淚水說著。
「莓,妳會這麼說只是想逃掉吞噬妳的愧疚跟壓著妳的罪惡。但這樣行屍走肉
的,我不要莓這樣。我會陪妳去面對,妳等我回來,再一個月,我就回去了。
我會幫妳。理出頭緒,讓妳相信還是有人會在妳身邊。莓,妳做得到的。」
不想再聽林立多說的風美。想著隨便回答,便可以不再面對了。
「好,立。」
「莓。我知道妳不相信。但等我。」
掛斷電話後。什麼旅遊,一切的一切,都讓風美覺得不重要。
突然,房門打開。
「風美,爸爸被詐騙集團騙錢了。」媽媽很是哀愁的說著。
心頭一振,風美知道自己不該有我終於可以幫上忙了的這種天外想法。
「爸,你不要難過。」走下客廳,看著爸爸,風美開口。
「爸只是揪心,已經報警了。希望錢可以回得來。你也不用太擔心。房子的貸款
已經還清了。媽媽還有一些存款。這段時間,我們是沒問題的。」
「爸,我也有存款啊!我還可以繼續去打工。」
「可是你不是要去法國。」
「不去也沒關係啊!可以在國內小的旅行,和爸媽一起。」
「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爸,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啊!只要你還要我這個女兒。」
「真是的,風美妳在說什麼啊?」
「沒事,爸。我現在知道了。」
「知道什麼啊,風美都聽你沒頭沒尾的說。」
「我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了。」
過了三個月,警方說錢已經被對方領走了。爸爸坐在客廳,很是喪氣。
這時電話響起了。
「喂。」
「莓,是我。」
「林立,你回到台灣了?」
「是。你一切都好吧?」
「還好,家裡出了一些事情。」
「今天方便出來嗎?在跟我說情形。」
「今天不行,要陪爸爸。」
「好吧。那後天呢?」
「可以。」
「一樣約在那。莓,我等你喔。」
「好,掰掰,立。」
幾天後的下午,看著坐在客廳的爸爸,風美向爸爸說,
「爸,不要難過了。這些存款給你。雖然少了點,但是可以給你自由的用。」
「爸沒煩惱。屋子還在,家還在,怎麼會煩惱呢?」 風美看著爸爸微微皺的眉
間。
「爸,每次出門都你請客,這次換我來。」
「媽不是說要煮晚餐。」
「這次我們去我們從我小時候就吃的蛋炒飯那家吃晚飯吧!」
「媽,你回來囉!」
「風美,你看媽媽買了這些菜,晚上很豐盛。」
「我剛剛才說要請客。要不然我們一起煮一頓豐盛的晚餐給爸爸吃。而且要煮到
爸爸滿意為止。」
爸爸嘴角終於上揚了,笑道,「妳說的喔!平日就不看妳跑廚房的。」
飯桌上媽媽說著買菜的時候想說要煮什麼,然後風美說著煮菜原來這麼難啊。好多菜都比想像中難上好多。晚上全家一起看綜藝遊戲節目。彼此的心,似乎更貼近了。
到了餐廳,林立在門口等風美,「妳不一樣了。嬌氣帶著憂愁的氣息。」
「有嗎?也許是發生太多事情了。」
「妳看!這些都是妳寫給我的明信片。有一百多張呢。比起之前妳不太跟人說話。跟我的靜靜的相處,妳算改變很大了。我喜歡妳這種改變。」
「我不知道自己這種改變算好嗎,感覺還是沒有自信心。」
「自信心代表什麼妳知道嗎?自信心是,妳看到別人好,妳不忌妒,妳想著妳有
別的事情做。妳不在意太多。自信心是,妳跌倒了,失敗了,失去好多東西
了,依然相信自己有辦法找回來。自信心是,你要給你自己加油!相信它存在
你心裡的東西。」
「另外我覺得妳同理心部分,如果照妳說的親人的過世妳感到麻木。妳可以試著
去想,親人對自己的意義,別人又是如何呢?我相信妳是受感到害怕的。害怕
自己的沒人性。」
